琴仙继续演示。
“是哪里记不住?”琴仙又问。
前有绛云望舒,后有妙烟何青青。
思及此
,子夜文殊脊背
直,面色冷肃,好似亘古寒冰,看起来竟是更加生人勿近起来。
一如雄鹰捕兔,猛虎扑羊。
那时他问对方,为何
通乐
,却少有演奏,从不弹琴。
正是方才教的七弦七音。
琴仙双手置于绿漪台上,一按弦,一弹弦。
琴声清越悠扬,时而弦位变化,则又铿锵明亮。
“原来你竟是这样想的。”琴仙笑得眉眼弯弯,又伸手拨动细弦。
只觉对方贵为化神大能,琴
魁首,如今却碰上自己这样的学生,怕是立
就会拂衣而去,找书圣算账。
“一手轻点徵位,一手弹弦,是为泛音,有一百又四十七。”
湖水泛起清波,银月羞掩薄云。
琴有九德,宋潜机提过。
再高明的琴师,再美妙的弦声,到他耳中,仿佛也只是一串叮当作响毫无意义的杂音。
好像
上便要乘夜登仙,飞升月
,从此逃离凡尘俗世,人间烟火。
此番演示,已是破例。
正逢穹
云开月明,银辉皎皎,如霜雪
地,将面前人映得眉目如画,几近透明。
子夜文殊神色凝重。
“一手空弦,是为泛音,有七。”
“常言
,‘琴有九德,奇、古、
、透、芳、清、匀、静’,你可知?”琴仙问。
渺渺琴音,如风中铃铎,悠悠
,净人杂念。
可宋潜机虽一心种地,明明也是个风
不羁的妙人,怎么子夜文殊与他交好,却还是这副冷冰冰的呆样。
目光如炬,炯炯有神。
这次指法稍显复杂,他一手轻
弦上徵位,一手同时拨弦。
”
琴仙收手,依旧淡然微笑:“记下了吗?”
琴声停歇,万籁俱寂。
子夜文殊
形微僵。
“琴有三音。散音深远,宏似铜钟,称为地声。按音悠长,缥缈如
,称为人声。泛音空灵,仿若天籁,古称天声。”
听闻青崖千渠往来频繁,关系密切。
他一笑,琴声便奏得更急,更快,恍如夜来春风,小雨叮咚。
子夜文殊目不转睛。
他仍然面带微笑,和颜悦色。
琴仙抬手,自外向内,依次拨过。
他教过的音修,哪个不是琴
天才,聪慧明达,只要稍加点拨,便能一通百通。
千渠王答:“琴有九德。我心既已被田间地
有如闲庭信步,仿若浑厚钟鸣。
子夜文殊没说话,默默摇
。
纵使他见多识广,可这些年能走到他跟前来的习琴者,哪个不是
怀绝技,天赋卓绝。
又似有八百魔修埋伏湖边,只待琴仙弦动为号,便从四面八方蜂涌亭中,高呼“子夜文殊拿命来”,而他稍有不慎,就要血溅绿漪台。
琴仙于是耐心问了第二遍:“记下了吗?”
“无妨,心里想什么,就说什么。”琴仙随手抚琴,似轻吻
靥。
可琴仙却忽而笑了。
“罢了,睁眼吧。”
子夜文殊垂眸盯着温光柔碧的琴板,轻声答:“是我资质愚钝。”
风绕铎,雨淋铃。
他老实交代,说完竟少见地有些忐忑。
子夜文殊抬脸。
更别提那被冼剑尘抢先一步,又被他强
七绝琴的千渠王宋潜机。
子夜文殊犹豫不决:“……我杀气过甚,抚琴恐伤琴之灵
。”
子夜文殊眉梢微动,好似迟疑。
“一按,一弹,是为按音,有九十一。”
子夜文殊睫
颤了颤,黑白分明的眼睛立刻又紧盯住琴仙的手。
子夜文殊表情茫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