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写这么黑暗的文章，这是青少年文学大赛不是吗？」埋继续忙着收拾，但脑中却突然浮现秋记在雪中的一句话。

        脑袋中突然闪过手指的影像，秋记随即起匆忙打开行李，从木盒中拿出装有手指的试，目不转睛盯着飘在中那乾巴巴的手指，嘴里念念有词。

        「手指呀、手指。」

        「你在找房子吗？」

        出现在眼前的只是间小破旧套房，空无一物的房间，斑驳的墙，连窗子都会漏风，无力的秋记倚着沉重行李坐在冰冷大理石地板上，仰放空看着那积满灰尘的吊灯，连吵架力气都没有。

        「胶水、胶水……」

        公佈文学大赛得奖当天，从一早就守于电脑前，秋记盘起双脚坐在椅子上，手不断地搓下巴，连变红了都没感觉，让旁边的太泽也跟着紧张起来，因为秋记行李都打包好了，如果没得奖当天就要走人，时针九点一到，发抖地手握住鼠，吞下好几口水，喀喀两声点进去网站。

        「我只是不想你回去而已……」

        「得奖了！金奖！」

        要不然，秋记如果真得走了怎么办？

        被骗了。

        丢下话就奔跑而出，太泽起想追过去，没想到教授这时前脚踏了进来，只好赶紧收拾残局，提心吊胆地上完这堂课。

        「不是，听我说！」

        毫无希望，毫无方向，毫无绪。

        突然后传来声音，一位胖、满脸笑容的女人拿着厚厚的广告单，口沫横飞地向他介绍自己的房子不仅豪华且价格实惠，现在要开始独自生活也该省点钱，要不然父亲的遗產又不是聚宝盆，于是就签约下去。

        「从今以后，别让我看到你。」

        为什么那时会这么快乐？

        他突然想到小时候爸爸抱着他，边玩遥控飞机边聊天的时光，那时的爸爸富有且健康，也能好好陪伴自己，享受天之乐，所有一切如此美好。

        「如果被当掉，前面的努力不是白费了吗？」

        「太太太太太太好了！」

        「郑太泽，我不用你可怜。」

        「怎么来了？你不是没修这堂课？」

        「这教授真得很严，只要一次没到就把你当掉，好多人都不敢选，我们真是勇者。」

后出门，才发现封口没有黏起，可能是连拿胶水起来的力气也没有，怕再次打扰秋记，决定回宿舍帮他黏好再寄出。

        五天后，正在等上课的太泽和同学有说有笑，突然面前「嘣！」一声，太泽心一震转看向前的黑影，原来是秋记面无表情地正瞪着，右手打在太泽桌上，左手则拿了重重一叠稿子。

        高兴到结巴不已，两人上拆开行李，把所有东西放回原位，边哭边笑连话也说不清的秋记，兴奋到将皂放到刷牙杯里也没察觉，这下太泽总算放下心。

        秋记在短短的时间内休学、搬家回国，假冒参赛的事情也传得沸沸扬扬，所有人对这两人评论足，太泽在大学的最后两年就在舆论和内疚中痛苦度过。

        「如、如何？」太泽凑过去看，秋记起来搂住他，激动地哭了出来。

        秋记说完将稿子全甩在他上，纸的锐利瞬间刮伤太泽吃惊的脸，漫天白纸无力地洒得满地都是，同学们开始注意到这场争执，譁然而起。

        回到台湾的秋记漫无目的走在台北街，早在出国前就说好不回叔叔的家甚至还大吵一架，现在该去哪呢？看着贴满房屋仲介的广告栏，却不知从何选起。

        为什么那时会如此幸福？

        「这次比赛如果没得名，我就要休学回台湾。」太泽咬紧牙摇摇，整理乾净。

        结束完课程，上衝到秋记的住所，但早已人去楼空，打手机也转为语音信箱，只能懊悔地蹲在原地打着自己。

        「用我的名字、证件、同样标题，然后投你写的稿子，难到我的文章在你眼中就这么可笑吗？」

        没有任何开心的事情，没有任何值得期待的事情。

        「如果能让我成为火红的小说家，我就不要自己，什么也不要了。

        泪水从眼角缓缓下，过太阳进入发丝，曾经温热的足跡只剩下冰冷。

        「大泽。」

        为什么……

        回到宿舍，太泽将牛纸袋放在桌上，急着寻找不见踪影的胶水，手用力地一撞，不小心将纸袋碰落地板，洒得到都是，吓得赶紧弯腰去捡拾，拿起一张稿纸，止不住好奇心地看了内容，但是只到第四页就读不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