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瑱抿一笑。

        可是他一条都没有回，也没有接小金鱼的电话，就这么在家里待了一个星期。

        小金鱼看出他和自己一色的忐忑，突然笑得特别开心，垫脚在他下巴上亲了一下：“哥哥，我喜欢你。”】

        隋父看见他，敛住脸上的愤怒，挤出一个笑：“玩开心了吗？”

        【隋欢知，他应该跟小金鱼好好别的，可是他不敢面对她。

        他的小妹妹神神秘秘的，不仅不跟他一起去参加晚宴，甚至晚饭都不肯跟他坐在一起。他气愤又好笑，期待也忐忑，一边唱着情歌一边偷偷瞅着角落里的小姑娘，惹得兄弟们笑得越来越暧昧。

        【隋欢回家的路上，脚步都是轻飘飘的，哼唱声随着悠扬起伏。

        背景声音骤大，是一场暴雨。

        时间在这一刻按下了快进键，哥哥和妹妹走上了不一样的人生。

        他和小金鱼不能在一起，否则会给爸爸惹麻烦。

        难听话。

        “我明天跟郑霆一起去武汉，”隋欢出一个有点勉强的笑，“我想去看看武大。”】

        一束白玫瑰紧紧搂在怀里，羞得脸都不敢抬起来，而他有点颤的手握住了她的手腕，小声：“我们出去说吧。”

        屏幕内外都是一片起哄声，喻蓝江把韩璟薅过来：“为什么一定要这么拍？老子要生气了。”

        隔日梦醒，他看着一片狼藉的被褥，阳光好亮，照得他无所遁形。

        “啊，多少年没见他跟人红脸了，”隋母有些感叹，“你知你爸的子，最是好面子的，工作上——唉，这些话不跟你说。”

        出去说。

        他坐在床单上，看着小金鱼一条又一条的信息，几乎能想象出她眉飞色舞的雀跃神态。

        隋欢心里突然有点不踏实，将玫瑰拆出来放进花瓶里，推开了门：“爸。”

        厅内没有人出声，崔青松低，努力压住两声咳嗽。

        他报到，军训，参加晚会，加入社团。他像颗闪闪发光的星星，被师长与朋友高高地捧起来，再没有落入大海的一天。然后转专业，谈恋爱，分手，升学，工作……

        这个夏天好长。

        他飞快地发送一条消息，然后删掉小金鱼的联系方式，关掉手机，推门而出：“妈！”

        一进门，隋母看见他怀里的花束，神情揶揄，倒是没有出口调侃：“今天金玉也去了吧？我跟你爸爸晚上跟林家人一起吃饭，你爸跟金玉爸爸吵了一架，还在房间里生闷气呢，你去跟他说说考得怎么样。”

        “嗯，”隋欢坐到父亲跟前，“我妈说你跟林叔叔吵架了。”

        “你高中同学，去美国读博士那个，林金玉，还有印象吧？说是猝死，在当地就烧了，骨灰也没带回来……”隋母念念有词

        隋欢没太明白。

        隋欢没明白：“吵架？”

        磨蹭着磨蹭着，小金鱼被同学推到了他面前。

        他想不通，又隐隐约约地碰到了什么。

        “问念念，我没怎么改，”韩璟祸水东引，示意了一下边上的儿子，“没事，这不没成吗？”

        小金鱼当过他的妹妹，所以就只能是他的妹妹，这不是因为他和小金鱼，而是因为他爸和林叔叔关系不好。

        “哦，对，以后你少跟林金玉来往，”说到这件事，隋父又开始来气，“她爸这么搞，迟早有一天要出事！不是说避嫌，反正你们也高中毕业了，你比那丫大四岁，别让人传出什么难听话……”

        心像饱了海水的海绵，沉甸甸漉漉的。

        宁昭同恼羞成怒探要揍她，被崔乔用力抱回怀里，喻蓝江乐得够呛，把闺女压住：“闭嘴，回去再说。”

        【隋欢其实是有预感的。

        隋母看来：“什么？”

        每个夜晚的梦里，他被越来越黑的海水裹进底端，他很用力地挣扎大叫，却什么声音也传不出来。

“妈妈你怎么十四岁就那么会啊！”

        能短点就好了。

        再听到小金鱼的消息，没想到是死讯。

        郑霆骂他是混，他针锋相对地还嘴，少年人总是自在绝情得可恶，灿烂的阳光里两个兄弟笑笑闹闹，似乎所有阴霾都在一阵风里就过了。

        难听话是说，他跟小金鱼在一起，是不会被祝福的吗？

        小金鱼真的游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