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席玉隐约猜到了答案，但只是看着王老三。

        舒席玉去拿了手机，打开最近储存的照片，王老三眯着眼睛看了一会儿：“认不得。叫哪样名字，好多岁了？”

        “最近才知？”青年女人略有诧异，但被他的笑容晃了一下，也跟着笑，“那你不用急着买那么多，宁老师的书写得虽然清楚，但没有基础还是难啃的。要是喜欢她可以先看看《堇茶如怡》，那本不是学术书，我看看……哦，这边是社科哲学，估计不在这里。”

        舒席玉拿下一本，《犹是春闺梦里人》，没有开封，定价56。

        张青在生下他之前，竟然期盼过那个冷心冷肺的男人回家，还拿着那套话术给自己洗脑，说他和她都是为国牺牲。

        舒席玉有点烦躁，锁了门进浴室冲了个澡，洗完着就出来了，站在全镜面前。

        哲学老师。

        一雪白的少年躯，力量感都被压在不敢膨胀的肌肉底下，只要微微低，就是一个毫无攻击力、几乎柔顺的姿态。

        他突然出了一记右手直拳，没有护手，没有铺

        舒联庆会问他为什么买这些书。

。

        从巷子里出来，舒席玉没忙着回家，坐了几站公交，进了一家新华书店。

        他发出一声很轻的嗤笑，而后将写着宁昭同的书一本一本地拿下来，堆在怀里。

        “说嘛。”

        说完抱着一堆书就走了，青年女人愣了一下，看着他离开的背影。

        王老三看过来。

        自己是什么心思？

        宁老师，姐姐……宁昭同。

        《宏大叙事、战争理与脆弱的生命》、《我们在战争里获得了什么？》、《胜负由人：一种可能的自由主义批判路径》、《协和万》、《同归于治》……

        舒席玉心顿了顿，然后点：“好的，谢谢你，我去看看。”

        犹是春闺梦里人。

        “孟峡峰，他去年判死缓了，”王老三笑出一口烟牙，“你晓得哪个把他搞下来的不？”

        王老三看了他一会儿，突然哈哈大笑，走过来用力拍了拍他的肩膀：“你晓得我进去是哪个抓的不？广西。”

        抱着半箱子书回到家，不出所料，家里空无一人。

        “不晓得你查她搞哪样，这种婆娘搞死我们太简单了，”王老三把烟摁了，“好了，最近就不要来找我了，回家去吧。”

        宁昭同。

        “你也喜欢宁昭同吗？”隔突然传来一个女声，“《宏大叙事》别买这个版本的，这个版本是从美版译过来的，错漏很多。宁老师在微博上说过，版权不在她手上，买北大出的吧，还比这个便宜。”

        好多。

        “啊……好的，谢谢你，”那是个青年女人，舒席玉对着她出一个惯有的乖巧笑容，“我最近才知她，想买她的书回去看看。”

        ……心思。

        他偏过，盯着箱子里那一摞崭新的书。

        不是说了不要急着买吗？

        “找死不要拉上我，”王老三收回手，拿着舒席玉的手机左右，眼神奇异而嘲讽，“都查到那么多了，还敢打听？”

        “宁，宁昭同，四十多岁了，住在呈贡那边，”舒席玉从相册切出来，打开百科页面，“以前是北大的老师，听说、唔……”

        左颊挨了一巴掌，舒席玉稳住形，了一口凉气，发出一点闷闷的痛呼。

        “你认识她，”舒席玉，“你为什么认识她？”

        他语文成绩很差，但这首诗他在张青的笔记本里读到过，他知是什么意思。

        舒席玉坐到书桌面前，正准备把书摆上书架，突然意识到什么，止了动作。

        他不会相信自己说要学习的鬼话，他会质问自己的想法。

        可怜河边不知名字的白骨，都是春闺里女人期盼的丈夫。

        舒席玉咬了一下牙，压下口腔里的血腥味：“我现在，住在、她家里。”

        喜欢她。

        舒席玉迟疑地摇了摇，不知他为什么说这件事。

        除了左颊上逐渐消退的红。

        舒席玉没出声，解了绷带，拿过手机，咬着嘴出了门。

        舒席玉突然笑了一下，有点奇怪的笑：“王哥，我想跟你打听个人。”

        社科哲学类……宁昭同。

        也不能藏，舒联庆肯定能找出来，然后更笃定地戳破自己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