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几回，那是正经睡觉啊。

        大家神情都和缓不少，林织羽拽了她一下，表达了自己的不满。

        能不能给他留点隐私。

        “羽羽你这么大了还踹被子啊，”宁瓅仰着小脸，“那你不要一个人睡觉了，会感冒的。”

        这话林织羽爱听，直接握住宁昭同的手，对闺女点了下：“好，以后两个人睡。”

        “……”

        爸爸们愤怒地看向女儿。

        宁瓅察觉不妙，飞快地奔向的怀抱，聂渡云忍着笑了一下她的小鼻子，宁瓅嘿嘿一笑，吐了吐。

        昨天难得晴朗，一进了山路，又开始下小雪。

        开了一个多小时，车停了，聂渡云下车招呼家里人，了下冻红的鼻子。

        苏笙给丈夫套了围巾，安抚地拍了拍他的脊背。

        家里这伙人，一大半都是走过的地方一辈子忘不了的主儿，最后打的竟然是陈承平。毕竟是起灵的事，又不能惊动村里人，一行人都走得很沉默。

        细雪落在田坎上就化了，倒像淅淅沥沥的雨，无声地浸脚底下的黄土。的空气里弥漫着香烛的味，闻久了让人有些恍惚，然而偶尔远会蓦地响起一串鞭炮声，把游离的思绪都惊回来。

        但是这份喧闹停下来后，反倒显得天地更静了。

        聂郁驻步望着远的山峦，听见自己的呼声。

        他小时候在这里，其实是有一段还算快乐的童年时光的。

        那时候三叔在外面打工，二叔对爸爸的态度也还算过得去。爸爸带着修复旧好的态度，一到假期就带着妈妈和他过来，送面送油，甚至把他扔在这里，说验农村生活。

        爸爸妈妈出手大方，除了，村里人因此待他也还算和善。他当时还特别喜欢四姨家的两个妹妹，虽然会坐在屋檐上骂四姨，说她没有儿子就是因为自己。

        他爸妈把他养得纯直，他不知那些恶意是因为什么，但也从来没往心里去过。毕竟相比起城市，这里真的能让他足够肆意的奔跑，足够大声地畅笑。

        村里的小孩子会拉着他一起去田坎上掏窑烤红薯，还会拿着家里的玉米去换焦糖和热甑糕，甚至会去田里烧干草熏野兔……但是这样的日子，在三叔摔断被人抬回来后，戛然而止。

        趴在三叔上，一边哭一边骂，说都是爸爸抢了底下几个小的的福。爸爸苍白地辩解了几句，被更大的哭骂声压住，村里人在门外指指点点，他看不清那些面容。

        直到对他还算温和的二叔也变了模样，拎着锄要跟爸爸动手，他才隐喻意识到，这个地方原来是不欢迎他的。

        那一天虽然没见血，但闹得很不愉快，爸爸从那以后几乎就不回家乡了。等他上了军校，懂了些事，主动向父母提前，却看到二人言又止的模样。

        待他更大了，父母将情况朝他和盘托出，他才明白前因后果，觉得荒谬绝。

        就因为算命的一句话，什么都不给爸爸，大冬天就把他赶出来了。就因为一句“长房显贵”，下面三个小的就完全不顾念大哥把他们拉扯大的情分——太荒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