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

        听见动静，护士抬起，看了眼手里的单子，扬声喊：“37床，张清影家属来了吗？拿一下今天的药单。”

        “靳白，快……快给芙芙搬个凳子，那边有水果，洗点给芙芙吃……这孩子，一路过来肯定累了……”

        季靳白走到床边，很自然地握住了张清影放在被子外的手。

        季靳白轻车熟路地上了二楼，走到尽的一间病房前。门虚掩着，里面传来低低的咳嗽声。

        她瞪大眼睛，又羞又恼，正想开口，却见病床上的张清影眼睛倏地亮了起来，甚至努力想撑起子，声音颤抖：“芙芙……是芙芙来了？”

        芙芙？！

        少年则站在一旁，垂着眼，依旧没什么表情，只是握着母亲的手收紧了些。

        张清影半靠在摇起的病床上，看起来比实际年龄苍老许多，脸色是一种不健康的蜡黄，两颊深深凹陷下去，发也稀疏枯黄。

        季靳白应了一声，走过去接过药单。

        他、他怎么敢这么叫她？！他们才认识几天？！而且是在他妈妈面前！

        栾芙被看得浑不自在，手脚都不知该往哪里放，只感觉那视线贪婪又卑微，很奇怪。

        栾芙默念了一遍这个名字。原来张姨叫张清影。

        栾芙脸颊瞬间爆红。

        “张、张姨好。”

        季靳白顺着她的目光，也转看向栾芙，然后对张清影说：“妈，芙芙来了。”

的三层小楼，墙面斑驳，走廊里弥漫着消毒水和陈旧家混合的气味。病人和家属来来往往，神色大多疲惫或麻木。

        目光依旧牢牢地粘在栾芙脸上，嘴里喃喃地：“都长这么大了……真好……真好……”

        张清影。

        “芙芙……”

        那只手枯瘦，布满了针孔和青。

        语气里的惊喜和亲昵，真切得让栾芙愣住了。就好像……她们不是十几年未见的陌生雇主和旧日保姆，而是血脉相连的亲人。

        这时，栾芙才看清靠里那张病床上的人。

        “这孩子……一看就被照顾得很好……眉眼……真灵秀……”

        张清影虚弱地笑了笑，目光慈爱地落在儿子上，随即，她像是才注意到门口还站着个人，视线移了过来。

        病房里有三张床，靠窗的那张床边，坐着一个正在给病人换药的护士。

        “哎，哎！好，芙芙你也好……”

        他推门进去，栾芙跟在他后，有些怯生生地探出。

        她只好着，往前挪了一小步，生地扯出一个笑容，干巴巴地打招呼：

        但即便如此，眉眼间依稀能窥见年轻时的秀丽轮廓，尤其是一双眼睛，虽然因病痛而显得黯淡，但形状很美，眼尾微微上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