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再一次不由自主地答了女孩的问题，内心忐忑地等待着她利用话中的线索对付自己。

        景借坐起来后空气通顺畅了许多，也渐渐适应水温。他没有力气，整个人在念息上，下巴靠着她的肩膀。

        念息回过神来，怕他赤着凉，迅速抱起他坐进水中。

        “你为封我灵脉，元气耗尽，无法承受长年积攒的蛊毒。若要短期内祛除，只能通过排出，纵使你能侥幸逃过尽衰竭而亡，后面还有解蛊的折磨等着你。”说到折磨二字，念息特意咬重了音节。

        “以后一定不给陛下算计我的机会。”念息顿了顿，平静地说。

        “你不恨孤？”他摸了摸女孩落在自己脸上的泪，疑惑地抬。

        两人口紧贴着，他感受着前方熟悉的心，突然睁开眼。

        她仔细观察着景借的表情，报复地想看见他惊恐害怕的样子，可那人似乎毫无反应，眸中没有一丝波动。

        她将景借轻放到浴池边的榻上，给他褪去衣物。

        “哪儿难受？”念息继续安抚着怀中孱弱的少年，语气安稳又轻柔。

        自己虽然被算计失去法力，可毕竟仍完好无损地站在这里，还有一功夫可供驱使。反观怀中之人，出生至今从未有一天舒坦，如今算计完自己，也算是立遭到反噬，受尽病痛折磨。

        “口...不上气，水温...”

        景借没再接话，趴在她的肩上昏昏睡。

        那人张着嘴涎水横，对下失守没有半分察觉，反而因为忽如其来的轻快而发出几声微弱的呻。

        “不...孤...难受...”

        “别怕，放松。”她轻拍着怀中人的后背，在他耳畔轻轻说。

        罢了，魔胎天生背负孤寂苦怨，怨恨他又有什么意义？

        “念贵人...送孤去浴池。”他沉默良久，突然开口说。

        “我在黯阁的时候就说过了，是陛下不信。”

        意料之外地，没有嘲讽，也没有折磨，女孩把他抱起来一些，让他两岔开地骑坐在自己上。

        念息怕他呛水，立把他上抱起一些，贴着口按进怀里。

        那人眼前突然一黑，强撑的脖颈耗尽力气，连带着子一栽倒在床。他着气，脸色白得吓人。

        “你对孤了什么？”

        景借在女孩温热的怀中，腾空之际便两眼一黑，只觉得天旋地转。他难受地着，包骨的细胳膊缩在前。

        话音刚落，那人突然愣住。他从未于人前袒自己的弱点，这会儿竟不知怎么自然而然地说了出来。

        念息颤抖着将手覆上那块心口上的疤，心想这应该就是出生时被先皇刺的那一剑留下的吧，也奠定了他此后病痛孱弱的一生。

        念息确实气那人算计自己，但见他浑黏腻，间还散发着蛊毒的腥臭，终究无意折磨他的。

        念息冷眼看着他歪歪扭扭地枕在胳膊上，嘴角大片出津，虚脱得只能勉强维持呼，姿势百般难受却动弹不得。

        念息见他已经衰退成这般光景，皱着眉轻叹一声。

        “是你...曾将孤护在下...”

        少年的尽显着病态的苍白，左口心脏的位置上蜿蜒着一骇人的伤疤，除此之外还有很多被鞭打过后留下的痕迹，从颜色来看应该也是陈年旧伤。

        “血...”他嘴角抽动，声音模糊不清。

        她慢慢在少年面前蹲下：“陛下可知，自己被人中下蛊虫，又可知这种蛊只能在血中存活？那么你猜，是如何进入你的？”

        她尽量轻柔地把人横抱起来，往浴池的方向走去。

        刚走了几步，黄的缓缓从他间出，落了念息一。

        “让我抱你坐在怀里可好？这样呼气能顺畅些。”

        景借感受到心口的温热，缓缓睁开眼睛，安静地看着她。这一刻，少年的眼中莫名清澈，平日里如影随形的戾气突然散了。

又何必指定我救你？”

        “你不恨孤算计你？”他再一次问。

        少年冰冷的一时难以适应水温，被激得大声，出于本能在水中拼命踢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