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力量她亲眼见过，倘若他追着她爬上来……

        多么拙劣的借口。

        “嗬……”石底下传来无中戚了力的声音，接着就是肺炎带来的阵阵咳嗽。

        大不了，大不了她获救后，再通知无日过来救他，他能不能坚持到那时就看他自己的造化了，她已经仁至义尽。

        “好，左脚抬起来。”

        她就是很没用，这么坏的人她都下不了手。

        好强壮的，病成这样还能单手托起她。

        “差多少？”脚下无中戚的克制着声音里的颤，听着疼得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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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乔烟脚下的肩膀虽然因为疼痛而微微抖动着，但整稳如泰山。

        “扶好石，听我指令。”

        这么奇特的地貌，非人造，是天然形成的。

        无中戚他，他居然靠一只手将她举了起来！

        无中戚用病弱的躯托起她的强悍力量，那么强有力的什么不好，非要个大混球。

        一半是悬崖，一半是一个贴着石的陡峭石块，只有一人宽，中间还有空隙，只要踏空一步，就会摔下去。

        一只手从底下托住她的脚，她的另一只脚还踩在无中戚的肩膀上，的骤然失衡让她叫出了声。

        那件事成为她很久的梦魇，被人抛弃的滋味很差劲，信任再难建立。

手一直抬着，好酸好累，问题是，她上不去，还差一小截她就能跃到石上面去了。

        “卡到裆你站住！这里的地形不是你能驾驭的！我不需要你的帮忙，卡到裆！”不无中戚如狼的声音如何怒吼，她都不再回应。

        乔烟蓦然想起被代峰抛弃那回，她说等代峰，等到最后发现是场计算好的丢弃。

        不试试，又怎么知呢？

        凭她的力气，哪里拉得上来无中戚。

        明知只能这么，但亲手抛下一条命，即使是坏人，乔烟也很心虚。

        乔烟有一瞬的不忍，不过很快她就在心里默念，无中戚是大坏，大坏种，是不顾别人死活拿粮食开刀的坏家伙。

        他，他爬起来了……

        着心理建设，乔烟又心安理得起来。

        用骨折的来支撑她的整个重量，胳膊也在用力支撑，想想就疼，无中戚只是着气，并未叫出声。

        乔烟不得不一手抵着石侧面，一手按在上面，只听无中戚从咙里溢出一声低哑压抑的吼声，她整个人猛然被托起，右脚离开他的肩膀。

        她趴在石上往下看，无中戚坐倒在石下方，口剧烈起伏，一条和胳膊无力地放置着，如果不是有夹板地固定，它们一定是耷拉的。

        就因为是天然的，才不知尽是什么，不知走到那会不会是死路一条。

        阴鸷，狠毒，邪，这是乔烟对他的第一印象，这会儿他的邪因为劳累掩去了不少。

        乔烟慌忙蹲下，朝另一边的天然石块上去，旁边就是悬崖。

        “卡到裆！给我停下！”

        怎么瞧着有些可怜，乔烟将准备好的话吞回肚子里。

        “啊？”他想什么？

        她吓得六神无主，人已经被送高了一大截，腰轻松过了石的最高点。

        没必要愧疚，也没必要同情他，他只是在自救，并不是救她，只要出去，他就会毫不犹豫地杀了她。

        如今这种事，她也要对无中戚一遍。

        心虚。

        乔烟背对着山谷站在石，才真正看清石那边是什么。

        装到这里，乔烟不怕被拆穿，她的视线落在他眼睛上，那是一双极为阴鸷的眼睛，这时因为倦意和疼痛的侵染，眼珠染了一层薄红。

        乔烟双臂一撑，上半前倾，爬上石后，她还于极度震惊中。

        “石的上面很光，零零一，大概要到我腰我才能使上力。”

        不多时，两人都得跟狗似的。

        “回来！抓到你就死定了！呃啊……”石下方是无中戚痛苦使劲的声音。

        一半是生，一半是死。

        放弃临走前逞口之快，她将腰间缠绕的藤蔓解开，“我去找点东西栓，栓好了拉你上来。”

        她只是为了自保。

        于心不忍，那是乔烟对一个强大生命力的敬畏。

        左脚？乔烟依言抬起脚。

        说完没等无中戚反应，她爬起来转就走。

        无中戚的肤颜色很深，此时也变得苍白了几分，衬着他的白发，添了一些病容，他抬凝视石上的乔烟，没有血色的嘴干裂出了一个血口子。

        “等我，我休息会。”他眉宇间难掩倦意，还不忘叮嘱她，“不要乱走，你一个人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