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该的。”向来冷静沉稳的红瞳里透出一丝歉然，的场扶着妇人，小心合着她的速度朝屋内走去，从始至终再没有看过越前一眼。

“这就是中村先生。”把妇人扶坐到床沿，的场走到男人边，半跪着，从衣兜里取出一本小册子，慢慢

这一觉不知睡了多久，当越前被的场叫醒时，天色已彻底暗了下来，车子停在一所看起来极为普通，甚至有点破落的民宅前。用力眨眨眼赶走睡意，朝挂在门口的名牌看了一眼，他略带疑惑：“就是这里？这家叫中村的人有什么特别的吗？”

原本只需几步就能走进的客厅足足走了近十分钟，越前罕见的没有丝毫不耐烦，只默默打量着狭窄、破旧但干净的屋子。唯一让他觉得不太舒服的，是屋子里始终充斥着一种人类行将就木的陈腐气息，并且他还看到一个死神就站在窗外，对他微微颔首。

那个坐在躺椅里的人，准确的说已经不能算是个人了吧！他的左半边像是化了一样，左臂和连在了一起，半张脸也是凹凸不平的平面，眼睛早已不见了；至于下半，虽然盖着毯子，越前也能想象不会比上半好到哪里去。

那妇人的年龄从外表看并不算太老，可神态表情却透出死灰般的木然，尤其是她的眼睛，转动得非常缓慢，整个人看上去就像一没有生气的行尸走肉。她白皙的脸上有一狰狞的抓痕，脖子上也有数，越前看着觉得和葬仪屋的伤很相似，让他不能不猜测这位妇人到底遭受过怎样的重创。

“中村太太，我们来看看中村先生，他近来还好吗？”的场对妇人非常客气，甚至主动上前扶住她，因为她的脚很不灵便，走路时有一条几乎一直拖着无法移动。

原本只是好奇，可听了的场如此郑重其事的嘱咐，越前觉得事情可能没有自己想得那么简单。微微蹙眉，在昏黄的路灯下回望正等待回答的红瞳，他撇撇嘴：“不用多说，我知了。”

听到声响，他吃力转动着唯一的右眼朝这边看来，咙里发出像破旧风箱一样的“嗬嗬”声，很显然已经说不出话了。

不知即将死去的，究竟是中村先生，还是中村太太呢？这么想着，不动声色对那位死神点了点，越前跟着的场进了里屋，一进去便倒抽了一口凉气――

“是不是特别，你看过就知了。”带越前下了车，的场在按下门铃的前一刻稍稍犹豫了一下，回对正四下好奇张望的少年低声：“等下，无论你看到了什么，无论你有怎样的情绪，我都希望你不要表现出来，尽量把他们当成普通人。”

得到了越前的保证，的场放心按响门铃，又过了好一阵才听到一个苍老疲惫的声音从通话里传来。从的场说明来意到大门被打开，越前足足等了近十分钟，但当看到前来开门的妇人时，他心中的不满顷刻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深深的怜悯。

慢慢抬看了的场一眼，妇人角扯出一抹僵的笑容，用嘎的嗓音低低：“不过是吊命一样的活着，能好到哪里去？”略微顿了顿，她没有神采的眼里终于浮上了一点感激，又：“感谢您，这么多年一直照顾我们，其实您不必这样……”

去一点，扶着越前的枕上自己的肩膀，他轻轻抚摸柔的墨发，宛若呢喃般低语：“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