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臾收住呼，叫了句，“哥。”

        孟臾摇，低垂眼睫，像是有些不好意思，“没有发烧，就……肚子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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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总归是她先招惹自己的。

门，正对着一幅张大千的青绿山水，好大一幅，遮住了整面墙。谢鹤逸正坐在这幅图下面对着棋盘喝茶，山水画倒成了他的陪衬。

        谢鹤逸轻声叹气，“非要跑出去风，司机也不让跟。”

        浮云苍狗，这一年的时间又这样不知不觉的过去了。

        谢鹤逸一怔，随即很快反应过来她指得是生理痛。从小到大，孟臾不知用这招示弱逃过多少次本该发生的雷霆，听他又问：“喝点热水？”

        她只是好奇，如果是这种答案，倒也不稀奇。谢鹤逸却仿佛反而有一丝难得的尴尬：“咳……明天让裴渊去交罚款就好。”

        谢鹤逸没再接话，只是在晚饭的时候叫来李嫂，让她安排年三十晚上在谢园后面的半山腰放烟花。谢晚虞在时，他们大多数时候都是提前回北京过年的，她去世后三年，谢家循例守孝，连红色春联都不贴，遑论烟火。

        孟臾抿了抿，走过去，坐在他边的位置。下一秒，谢鹤逸的手背就贴了她的额，“怎么了，不舒服？”

        谢鹤逸坐在她后的圈椅内，往椅背上靠了靠。

        谢鹤逸低笑出声来，没有正面回答她：“嗯，没事。

        孟臾还是摇，脸颊蹭上他坚紧实的膛，谢鹤逸被她弄得浑一颤，便将人抱在了怀里，他揽着她的腰侧，手从她上衣下摆伸进去，温厚掌心灵巧游走贴上她冰凉的小腹，轻轻摩挲着。他的手刚握过的茶杯，掌心热度在她腰腹间连不去，带起一阵酥麻酸的爽感，一热涌向下，孟臾缩在谢鹤逸前，不由得绷住脊背夹紧双，舒服地哼唧了两声。

        孟臾说：“也不是，就是突然想起了小时候，爸爸让我坐在他肩膀上骑大逛庙会，乌泱泱的全是人，但我的视野最好，最后放烟花的时候，一点儿都不会错过。”

        “嗯。”谢鹤逸搁下茶，抬眸看到她恹恹的脸色，敛眉：“你过来。”

        孟臾仰看焰火的背影落在谢鹤逸的眼里，瘦削的肩背，修长的颈项，纤瘦的腰肢，笔直的双，还有因他喜欢她便从小留到大的漆黑长发。

        大年三十的晚上，孟臾早早地就等在了视野最好的二楼台。

        孟臾倚在栏边，自言自语：“游乐园倒是可以放，像迪士尼，每天晚上都有烟花秀，但我听说那是要给环保局交罚款的，属于程序合规，所以合法。”

        看样子是听到她和宁知衍刚才的对话了，孟臾连忙转移话题，说：“外面人虽然很多，也热闹，但我总觉得现在过年都没什么年味儿了，不像小时候，过年有新衣服穿，还能逛庙会，放烟花。”

        孟臾伏在黄花梨木的阑干上，仰看着夜空，眼眸被绚丽的焰火映得亮闪闪的。

        但不怎么讲，总算是把她晚归这件事绕过去了。孟臾心里有鬼，若是谢鹤逸追问，难保她不说错话。

        孟臾看了一会儿，突然想起了下午刷手机看到的本地公众号上的通知，回过皱起眉，很认真地问了句：“可是，南江今年不是全城禁止燃放烟花爆竹吗？”

        孟臾意外极了，不由得呆愣住，紧接着笑意扬起，松散的额发落在饱满的脸颊上，愈发衬得她肤白胜雪。

        烟花在天空炸响，五色焰火不断四散，瑰丽繁复的图案迅速成形复又迅速消失在夜幕之上。

        “想看烟花？”谢鹤逸问。

        硝石味传过来，谢鹤逸想起多年前的新年。

        不知怎的，他突然萌生出一丝莫须有的退意。这些年孟臾小孩儿似的在他跟前撒，就算任也知进退，像是他从外面领回来的小女儿，倏忽就觉出自己的老态来。

        谢鹤逸喜清净，像今年这样大张旗鼓地让放烟花也是一回。

        那时孟臾已经在他边生活了三四年，从八九岁的小丫长成亭亭玉立的小姑娘，听话懂事，温可人，惯会讨好他。也是农历新年前，那阵子他忙起来，抽烟抽得凶，总是咳嗽，晚上他的床便会有一杯水，好让他夜里咳时嗓子。清晨醒来，她又会在吃早餐前让李嫂为他榨一杯新鲜的梨汁。

        夜幕之上烟花四溢，转瞬即逝。

        “你有特权吗？”她不解，侧着脸追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