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清如回过一口气来，如梦初醒般推开那些人往府中跑，没跑几步，在台阶上一脚踏空，虚的失去力气，栽倒在地。绮怀（民国）云泥殊路（二）（三更）云泥殊路（二）（三更）天边泛起微冷的蟹壳青色，几只鸟雀在树枝上叽叽喳喳叫。

付清如没有告诉章绎之她走了，他也没有来送，但这样最好不过。也许是得到默许，她顺利地走出沁园，去医院接了月香。

心情前所未有的轻松起来，她招了辆黄包车，迫不及待想快些见到母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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付清如往窗外看了一眼，“没什么事，那我上楼了。”

一听这话，钱伯忙快步走到屋里去，只见正对门的地方设着乌雅氏的灵案，灵案上面摆放着牌

没再等他说话，她快步走上楼梯，刚到卧室门口，浑发冷，手指不由揪紧前几粒扣子。

离家越来越近，她远远看到许多人围在付府大门，忽然感到一阵莫名的心惊肉，不待黄包车过去就让车夫停下来，一个人跑了过去。

车窗挂着蓝色帘子，天空灰暗，玻璃外面飘着淅沥的雨。

紧跟来的月香见她陡然面色惨白，气重，慌忙丢了箱去扶她。

她脚步稍顿，没有回，“我已经买好了去北平的车票，后天和月香一起走。”

钱伯提着两包药推开门，一眼就见月香在屋檐下面，拿把蒲扇蹲在小炉子前不停扇着，整个院子都飘着中药的涩味。

月香煎着药，被熏得满脸黑灰，瞧见他像遇到了救星似的说：“钱伯来得正好，小姐现在很不舒服，在屋里躺着，你赶快看看吧。”

仿佛是晴空霹雳！

该受着。”

付清如闭上眼睛，那一瞬剩下的，唯有无尽的失望和苦涩。

月香手臂的伤还没完全好，对爆炸的事心有余悸，可跟付清如说了会儿话，就困得睡着了，歪着躺在一旁。

她回家了，真正属于自己的家！

大约是过于疲累，车厢里没有人说话，只听见火车在轨上哐啷哐啷地行进，穿过一条条隧。

她只觉全寒透，中气血翻涌。

深夜，开往北平的火车在大雨中出发。

灯光朦朦胧胧照着周围，付清如静静地坐着，手支着半边脸庞望向外面。

她看到是先前守府的家钱伯，钱伯一见她，老泪纵横地跪下说：“小姐，家里遭了无妄之灾，昨天半夜里不知怎么的烧起一场大火，我没用，救不出太太啊，太太她

走廊尽的窗大开，树影摇曳。

章绎之怔忪地望着她的背影，开口叫：“清如……”

旷野跃着零星的光，她看着天空亮了又暗，终于在长长的汽笛声后抵达北平。

……

章绎之只觉得口被人重重打了一拳，像犯了错的孩子僵地站在原地，愧疚：“对不起，对不起……”

付清如脚步踉跄，用力扒开嘈杂的人群，听得耳边脚步杂乱，有人喊：“付小姐，付小姐！”

他走过去，欣：“丫辛苦了，小姐呢？”

随拥挤的人走出月台，空气里满是清新的气。她拎着箱，深深口气，好像这一路的疲倦都消失了。

付清如愣愣地站着，一刹那魂不附，哆嗦着叫了声：“母亲……”

……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