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将军，高不可攀的将军。将军没有义务为自己答疑解惑。

        她一个人，要随着不熟的吴移，和曾经相熟而现在不熟的元宝，元家军的监粮官。

        齐朔笑：“言不在多。”

        “那我去！”

        没人在她边给她出谋划策，什么都要靠自己。事情办砸了，大军就无粮可用了。

        而齐朔不在。

        跟在齐朔边，是可以随时问他。但他未必见得会答。

        尽她心里是这么想的。

        “小姐去后，要记得听吴将军和元宝的话。不过若有不赞同他们的地方，也可以向他们直接提出来，他们会听的。我就不陪小姐去了。”齐朔说。

        且他答的东西，也未必是真的。

        韶声换了个角度安自己。

        她要一个人面对这全然陌生的一切。

        走了也好，躲出去不见齐朔，心里能少别扭一些。

        她只能在将军的羽翼下活着。

        虽然还是要下意识地依靠他，但往往很快就会意识到，自己这样无依无靠的孤女，与将军之间隔着的，岂止山海。

        但消息已经放出去了，她不能反悔。

        韶声心中不禁打起了退堂鼓。

        反正除了心疼自己，她也怀疑自己能不能行。

        “当真？小姐不怕辛苦？”齐朔反问。

        非但不是自己厚脸巴巴地随着去，而是吴移找齐朔要她去！

        大话出了口，又觉得自己实在是得意忘形，连忙小心翼翼地重新确认：“我……可以吗？”

        但她柳韶声可以！

        齐朔：“还记得你与我们一议粮吗？”

        “当真……吧。”韶声答。

        韶声愈发惊讶：“我、我没说什么呀？我只说了一段话……”

        她不仅不是一无是的笨！

        齐朔：“当然，吴将军很欣赏你。”

        甚至也算是能参与军政大事的谋士了！

        罢了。

        韶声不禁把心中话问了出来。

        只是努力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

        既然他们信她，甚至向齐朔求她，那就说明她有用！

        *

        将军什么，有将军自己的理。譬如，将军会与柳韶言见面。

        韶声惊讶：“为什么？”

        “好。”

        大军出征之日，天朗气清。

        韶声中突然生出许多豪气。

        待侍女们开始为韶声收拾南征的行装，她才意识到自己到底答应了什么。

        因此对着他的大多时候，再不同曾经那样坦然了。

        她那段话这么有用吗？是已经能影响到元家军的布局了吗？

        冲动之下，她一口答应下来。

        便是柳韶言这种，在旧京城便名满士林，人人称赞的女居士，也没她这种奇遇！没她这种殊荣！

        韶声这些日子，每每面对齐朔时，虽然看着如常，但心里都要提前许多铺垫。

        齐朔仍是老样子，着

        柳韶言哪能参与这种机密？

虽然，她现在已经不会当着齐朔的面，说出心疼自己弱，才不要舟车劳顿，这种只有大小姐才会说的话了。

        那就干脆只捡这种想法说：“我……不通军务，能行吗？”显得她既识趣，又谦虚。

        苦就苦吧。她试着忍忍。

        “是。多亏声声小姐细心。提前想到了卸粮的关节，避免到时现想，难免会手忙脚乱，耽误时间。”齐朔肯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