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困。

        宁昭同把泡沫冲掉，拍了拍她的肩膀：“他先出现再说吧。”

        陈碧荔忍气吞声，小声嘀咕：“话别说那么死。”

        陈碧荔低一笑，用晋地官话问：“哪一位是聂郁啊？”

        陈碧荔就是循着这一点找过来了，往她前打量了几眼，感叹：“阿兄福气真好。”

        “有啊，”宁昭同也不抬，看着手里的笔记，“不是她哥。”

        聂郁刚一走出来就感受

        嗯，跟后面比起来。

        因为听说出去学习交的聂郁教官终于回来了。

        嗯……但是宁干事是有辨识度的。

        除了今天。

        接近十二点，三百多人被赶进了两个澡堂里，脏衣服被统一收走，干净的就堆在门外，自己照尺码拿。

        “？”宁昭同瞪她一眼，“说话注意点儿。”

“？”

        除了陈承平老爱刷存在感，淬锋选的第一周过得其实还算舒服的。

        女兵这边人少，淬锋澡堂大，能保证每人一个水龙，不用排队。宁昭同有意找了一下陈碧荔，可惜都是热气蒸腾掩着一个个大浑圆前凸后翘的黑妞，完全没有辨识度。

        敌后侦察的结构系，抽象得不能再抽象的东西，哪怕气温升高一屋子汗臭熏着，也有不少人昏昏睡。

        所以，淬锋决定放弃往日的耐心，全面引入末位淘汰制。

        第一个星期只是意思意思，劝退了两个偶然受伤的，而半个月后一次就筛走了六十多个。女兵走了二十多个，男兵走了四十多个，都是某方面短板太明显，比如某利刃过来的哥们儿居然路痴，求生训练差点拐到缅甸去。

        “今天没他，过两天击训练就能见到了，”宁昭同，又警告，“我跟他就是普通同事，别乱说话。”

        各个宿舍都空了不少，陈碧荔给屈峰打了个申请，搬到了三号来挨着宁昭同一起睡。

        陈碧荔抿一笑：“我想让她当我嫂子，她还没松口。”

        “？”

        陈碧荔立闭嘴，脱鞋钻进被子：“睡觉睡觉！”

        转一看周边人全在速记默背，她连忙勾画系图帮助记忆，心说真第一天淘汰也太丢人了。

        宁昭同也困，想咬一下手指提神，觉得自己太脏没敢下嘴，最后用笔尖在虎口戳了两下。

        周一周三周五都有击训练，淬锋底子厚狙击手多，那难免有些整花活秀肌肉折腾小兔崽子的意思。陈碧荔枪法好，一向受击教官待见，但就因为这破地儿玩得太花，就算她受益匪浅进步很大，也心累得不怎么热络了。

        “你们认识啊？”夏媛诗探问，“你俩真漂亮。”

        “啊，普通同事？”陈碧荔好诧异，“您不喜欢这位聂先生啊？”

        这话一出，大家都凑过来了，还是魏翔名忙着开了口：“小宁有男朋友了啊？”

        凌晨五点被薅起来上课，徐长涛也有点来火，骂骂咧咧地将一摞讲义砸在讲台上，打开PPT：“上课！”

        “……我就是喜欢能怎么样，我都进队了，”宁昭同还是没能说出违心话，“我有男朋友。”

        宁昭同瞅她一眼。

        好在即便陈承平真是这么打算的，徐长涛也得花点批改的功夫，而且教练组方面的淘汰周期是一个周一次，总也得到这周末才能出结果。

        我靠，刚十五公里武装越野加五公里多的武装泅渡结束，连口热水都没喝上就要去上文化课？？？

        陈碧荔都在现代混了好几年了，基本规矩还是懂的，但还有点顾虑：“那阿兄还能得到一个名分吗？”

        感受着周遭愤怒的眼神，宁昭同默默摸了一下鼻子跟上大队，好像有那么一点明白傅东君的心理阴影怎么来的了。

        傅东君那届初筛就进了六十个，最后选出了十一个，但今年淬锋全国广撒网，弄过来两百多个，肯定不可能还照着原样练。

        她光晒了脸，上一点太阳都没受过，两相对比，衬得白生生的子简直在发光。

        徐长涛从五点钟滔滔不绝到十点，宁昭同翻了一遍自己去了一半的面抄，有点不敢置信——陈承平说当堂测验不合格踹走不是真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