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低著頭,看著手機螢幕上叫車的介面, 指尖在那裡停了一瞬。
她不是闖進別人的生活裡,只是走進了一個原本就存在的空間。
不是因為指令,也不是因為靠近誰。
她站在門前,把鑰匙握在掌心。
也沒有告訴自己要去哪裡。
而是來確認:她已經能在這裡待著了。
肖亦站在門口,沒有立刻進來。
她靠在沙發的一角,像是在測試自己能不能在這裡待久一點。
燈沒有全開。
門內比她想像的還要安靜。
沙發沒有正對門口,也沒有對著任何一個視線的中心,只是靜靜放在那裡。
不是刻意維持的那種安靜,而是沒有被任何聲音佔據。
沒有回音,也沒有多餘的聲響,只是『喀噠』一聲,像是把外面的世界放回原位。
牆角的時鐘走得很慢,秒針的聲音低低的。
凌琬點了一下頭。
凌琬坐了一會兒。
她走進去的時候,不用立刻停下,也不需要選擇要站在哪裡。
客廳比她預期中寬一些。
視線在空間裡停了一瞬,像是在確認什麼。
後來的幾天,凌琬又來過幾次。
椅子之間留著適當的距離。
「你今天待得比較久。」他說。不是詢問,只是陳述。
車子啟動,窗外的景色開始往後退。
像是在提醒時間仍然存在,卻沒有
促。
不像是為誰準備的,卻在她靠上去時,剛好承住了腰背。
只是讓車子繼續往前,沒有
促,也沒有阻止。
物件各自待在該在的位置,不多不少。
沒有正在進行的事,也沒有被中斷後留下的痕跡。
她沒有動。
沒有傳訊息,也沒有低頭看手機。
街
、行人、光影,一樣一樣被留在後方。
凌琬靠著椅背,像是被一陣風帶著, 往某個尚未命名的方向去。
她把包換到另一側肩上,確認拉鍊已經拉好,才慢慢抬起頭。
光線被留下來一點,落在地板上,沒有指向哪裡。
他沒有走過來,只是把外套放下,動作不急,距離也沒有被拉近。
那一刻,凌琬沒有替這趟行程下任何定義。
肖亦不是來『找她』。
直到那天,她才發現自己沒有再提早離開。
金屬的溫度,在掌心裡慢慢被帶
。
路邊是低矮的住宅,幾家小店,午後的風帶著曬過的氣味。
體貼上椅背的時候,凌琬才意識到自己沒有刻意調整姿勢。
報出地址時,聲音平穩,沒有多餘的語氣。
她沒有看導航,也沒有再碰手機。
鞋櫃收得很乾淨,地面空著,留出一條不急著通往哪裡的動線。
距離剛好,沒有需要撐住的地方,也沒有被迫放鬆的重量。
最後,凌琬還是坐上了計程車。
但,
這裡沒有為誰預留的位置,卻也沒有拒絕她停留。
一樣沒有多
什麼,只是坐著,待一會兒,再離開。
凌琬站在玄關,沒有立刻往前走。
車子在一條不算熱鬧的街
旁停下。
沒有人出現,也沒有人提醒她現在該
什麼。
玄關沒有擺放裝飾,也沒有迎賓的氣味。
桌面是空的。
門在她
後關上時,聲音很輕。
如果不是刻意前來,很容易就會錯過。
屋子裡很安靜,卻不是完全沒有聲音。
沒有醒目的招牌,也沒有讓人記得住的轉角。
屋子裡很安靜。
等她起
的時候,窗外的光線已經換了一種顏色。
靠墊放在那裡,位置自然。
那一天,她什麼都沒
,只是待著。
不靠近,也不刻意拉開,各自待在原本的位置。
門鎖聲響起時,凌琬沒有被嚇到。
只是單純地,留下來。
她把包放在一旁,坐了下來。
或許是因為,一旦說得太清楚,就很難再收回。
確定她是穩定的,才把門關上。
像是一個一直如此,只是暫時空著的地方。
只是把手放在包上,隔著布料,指尖碰到了那串鑰匙。
那一刻,凌琬忽然明白——
安靜得不像是刻意留下來的,連回音都被空間妥善地收住了。
窗簾沒有完全拉開。
轉開鎖的聲音很輕。
那裡沒有屬於『正在等人』的痕跡。
沒有被刻意調整過,也沒有被刻意整理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