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夜依然有些寒冷，付清如回到屋里关了房门，把自己裹在被子里望着天空的月亮发呆，想着这些年的是是非非。

风着窗帘，黑暗的房间只有她一个人，她一直坐到天亮，东方出鱼肚白的时候，才迷迷糊糊睡着了。四月，天气逐渐好转，日光和许多。

付清如起给他倒了杯水递去，他接过水一口气喝完，又干呕几次才稍微舒服些。她拍拍他的背，打开灯。

沧海桑田，也许不过一瞬。

过了会儿，章绎之动了下，仿佛有些痛苦，推开她翻趴在床边吐起来。

付清如一动，就听见他魔怔了般恍恍惚惚念叨，“别走，别走……”

他出一丝笑，那笑容竟如初雪般纯粹，因为黄色的灯光，将他苍白的脸散去阴鸷，多了分柔和。

她点。

四目相对，瞳孔似乎曾有焰火绽放，终于还是一点点熄灭，章绎之调匀气息，说：“明天，我会送你一样真正的礼物。”

雕花窗子外，碧蓝色的天空异常好看，飘着几朵云。

可是，她不喜欢这样的氛围，也不明白为什么像他以往那样孤高冷傲，不爱与人接的人可以坦然周旋于纸醉金迷之间。

眼底痛楚转瞬即逝，章绎之平生第一次感到心不受控制颤动。

看见她，章绎之停下与人交谈，挥挥手让她过去。

“无论我什么，都不是想伤害你。”

她避开他的碰，他却伸手生生拉住她，许是醉酒的原因，他的力气没有控制，差点把她的手臂断，而她不得不被他圈在怀里。

她听他说：“我和沈黛没有夫妻之实，如果上天愿意再多给我时间，等到楚军大局稳定，我送她回湘东，我们——”

章绎之脚步不稳，倒在床上，她坐在旁边歇气，一只手突然伸出来，抓住胳膊。

光线昏暗，她模糊看着他的轮廓，他埋在她耳畔，也不知是真睡还是装睡。

是因为她当年没有坚定立场听了阿玛和母亲的话，没有向他伸出手予他黑暗深的最后一片光明，所以失之交臂吗？

章绎之释放谢敬轩，让她也去看着送其出城，她其实不再和谢家再有牵扯，然而到底不太不放心，便跟着他同去。

他哪分说，立刻上前抓住她的手腕，把杯子递到她边说：“法兰西进口，味很好的。”

听着他的息声，她真想不到从前洁癖到容忍不了任何污秽的少年有一天竟然会变成这副样子，狼狈得如同街边醉汉。

她不过见了谢敬轩寥寥两次，说

烈的酒气钻进鼻孔，她想爬起来却被那双手扣住。

雾冷笙箫（二）

他竟然也会喝醉酒，她没见过他喝酒，如今又是为什么如此消耗自己的？

她脑中“轰”的作响，连呼都被他剥夺，像是濒死前最后的放纵，那样痴缠而纠结的吻，强到让她的心颤抖，用尽全力气推开他。

他似乎真的醉了，呼比平时重些。

付清如看了眼厅里，似乎没有谁注意这里，只好扶着他往楼上走。

“来。”见她走近，他便端起杯子倒了杯酒给她。

“我不要。”她皱眉。

想是喝了不少酒，他的眼神有些迷蒙，在她眼中，甚至有点不清醒。

她只是个平凡的女子，只是想平平静静地生活，孝敬父母，与自己喜欢的人相濡以沫，等老了便守着儿孙心满意足，可是为什么却卷入一场场无谓的纷争？

“清如。”

曾经那个面容浅淡，与名利场，富贵所格格不入的人到底是从什么时候改变的呢？

章绎之松开手俯下，已距她面颊很近，看她片刻，又摇晃着后退几步，自笑自语：“过了这么多年，你的样子怎么还和以前一样没有变化？真好，真好……”

付清如本来没有在意章绎之所说的真正的礼物，可是，她还是很快知了他所说指的是什么。

付清如才发现他越来越瘦，显得越发棱角分明，甚至微微尖锐。

付清如不动，“我不喜欢喝酒。”

章绎之倚着桌子，：“不喜欢不要紧，就尝一口。”

章绎之直勾勾看着她，伸出手指抚摸她的脸，“你还在。”

被光线一照，章绎之好像醒了些，用手挡了挡，看到她突然愣了一下。

艰难地了口气，她想也不想，抬手给了他一巴掌。

（还有三四章完结，可以看看新开的文收藏送珠珠，尝试一下别的风格就谈场甜甜的恋爱）

听了这话，她刚转却被他再次拉住手，还没开口，就感觉他把整个人的重量都压了过来。

付清如别开脸，“你疯了。”

他没有继续说下去，话语中隐约透着微微的悲伤和惶然，她从来没有听过他那样说话。

良久，付清如正要开口，他却低覆上她的，把所有的话都堵在了齿里。

他端着杯子喝完，随手抹去嘴角酒渍，低不可闻：“你回去吧。”

她下意识抽，然而直接被那只手拽了过去。瞬间，他双臂环绕，牢牢将她箍在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