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家国天下,而非情长情短。每个人皆是历史微不足的蝼蚁,百年之后不过一抔黄土,你若是心怀雄图,不愿湮灭在无数波浪里,那就没有犹豫的机会,任何犹豫都可能成为肋。”
赵君眉之所以能陪在参谋长边这么多年,无非是因为她聪明又识时务,懂得什么可以得到,什么不该求,什么时候通情达理,什么时候出谋献策。
可是付清如不同,她的柔弱与温纯对一个心怀抱负的男人来说,是不合适的。
这样的女人和乱世格格不入,兴许偶作抚人心的解语花,白月光,却无法成为成事的助力。
谢敬遥背对他站着,看不见此时是怎样的情绪,“您多虑了,无论怎样,我既然走这条路,就不会停下。”
“楚仲业狼子野心,西北军隔岸观火,督军又病重不省人事,军中上下现在也是人心不稳,一旦我们行差踏错,便陷入僵局。”
“过去魏、蜀、吴三足鼎立,最后依然被西晋统一,分裂不会一直存在,就看结束乱世的是谁而已。”
战争是最残酷的,他不是慈悲为怀的菩萨,但也不希望国家四分五裂。军阀混战相争,从中渔利的却几乎是那些洋人,贩卖洋枪洋炮西药,赚了个盆满钵满。
“少还没有醒过来吗?明天我和你一起去看看。”张德良倒是佩服付清如居然敢一个人到榆林,这与他印象中那个矜持的旧式格格实在有别。
谢敬遥转过,答得谦虚:“她向来多病,有医生看着,就不劳张伯伯挂念了,只是父亲那里恐怕要您费点心。”
张德良暗暗叹口气,他未免太谨慎,竟因此对自己也要防备?
釜底抽薪(一)
华灯初上,月光撒了满地,透过玻璃窗
能看到花园里几株梅花,在雪地间凌寒绽放。
付清如这一觉睡得很久,陡然从黑暗里
惊醒,浑冷汗涔涔。
屋内空无-人,只有绿绸纱罩子台灯亮
着。她撑起虚的,扶墙打开门,正撞
见雪英慌慌张张地经过走廊。
“三嫂,你终于醒了?
付清如见外面几个下人忙乱地跑来跑
去,和往日气氛大不相同,雪英又眼眶红,
臂缠黑纱,不禁疑惑:"家里出什么事了?”
“没、没什么你刚醒,还没恢复,
我去让Y鬟给你煮粥。”
“你就直说吧。”
雪英被她拉住手,咬咬,眼泪唰地一
下下来,哽咽着说:"三嫂,爸爸昨天过世,
二妈她她刚刚也吞鸦片自杀了。”
付清如怔了下,一时间晕脑胀险些站
不稳,止不住捂嘴咳了几声。
不过数日,不久前督军府还钟鸣鼎食,
欢声笑语,怎么一夕之间却披麻孝?
雪英哭:”嫂嫂,三哥他现在在灵堂守
着,虽然什么都不说,但是我觉得他很不好
受。”
付清如握了握她的手,勉强安两句,
便朝大厅走去。
丧葬祭礼并没有见报公之于众,然而政
府大小官员,军商两界以及各国领事馆来吊
唁的人不少。此时宾客离开,谢家上下才有
了休憩的空,女眷们更是挨不住,回房稍作